是在发展经济还是在消灭文化?

— 纵观中共对内蒙古实施的各种经济政策 —


2015年03月14日

 

- Nomin -


   从上世纪八零年代开始,中共打着发展内蒙古经济的旗号,用名目繁多的所谓扶持、帮困政策干涉传统牧业,致使近三十年来,牧民的生活不得消停,始终没有得到改善和提高。暂且不论八十年代以前的各种政治运动,单说这些以发展经济、保护生态等名义下进行的一系列所谓政策和措施,经过近三十年的实施,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和成果,现在看起来,其背后另有隐情。说白了,就是搞垮蒙古族游牧经济,消灭传统游牧文化,进一步达到中共建立自己国家以来一贯坚持的达到同化蒙古民族的目的。

一,八零年代到九十年代末

   八十年代初制定的把草场和牲畜“包产到户”的政策彻底结束了以水草而居的传统牧业方式。用铁丝网把草原分割成无数小块,这种方式最初几年确实提高了牧民们的积极性。但是它负面的效果很快就显露出来,不但给草原带来无法逆转的破坏同时彻底改变了蒙古民族传统经济模式。

(一)传统游牧方式是几千年来蒙古人根据蒙古高原特有的气候和地质特点使用的最科学的方法。定居使草原植被不能休整,植物多样性遭到破坏。埋下了日后沙尘暴肆虐的隐患。

(二)习惯了自由驰骋的牧民“蜗居”在一亩三分地里,他们的活动受到了制约。当初牧民们不习惯这种布满铁丝网的草原,被铁丝网挂倒、导致死伤的不计其数。显然官方不会有这方面的统计,但是事实却不容忽视。我可以举个例子:2007年11月份锡林郭勒盟东乌珠穆沁旗都特诺尔苏木巴音乌拉嘎查牧民苏米亚与妻子一起骑摩托车路过两天前才走过的老路时被突然出现的铁丝网挡住去路并狠狠的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即使是被其他人救助送到旗医院抢救,因大脑受伤导致行动不便,近乎成了植物人。他儿子跟我说,这种因网围栏摔伤和致死的牧民在他们当地有很多。尤其分割草场开始大规模拉网围栏的时候,死伤的不计其数。如今人们已经忘记或者忽视了这三十年来那些因这种违背自然规律和蒙古人文化传统的政策而失去生命的亡灵们。那些伤者也不懂得到哪里去获得赔偿,即使是提出了权力也不会得到任何赔偿。

(三)牧民的经济利益受到了巨大损失。牧场被网围栏围住后定居的牧民顶不住被党的喉舌舆论的狂轰滥炸,相信了这种政策是千百年来最好的使他们致富的唯一出路。所以他们在各级政府鼓励下开始在近乎原始的草原上大兴土木建造房屋和棚圈,把所有积蓄都投入到这场建设当中。记得九十年代初各个旗盛行的庆祝自己旗牲畜突破百万的那达慕充分表明了政府是鼓励牧民多养牲畜的。但是后来又说牧民过多追求了牲畜头数,导致了沙尘暴产生和加速了荒漠化的进程,政府逃脱了责任让牧民为本世纪最大的自然灾害“买了单”。

这期间也是内地盲流大量涌入草原腹地的时期,收羊绒的、当羊倌的、盖棚圈的、开砖瓦厂的汉人来到草原。他们以各种方法承包了牧民的草场。他们又疯狂的在短期内无限制的使用草场大量繁殖牛羊,致使草原在不到20年的时间内迅速退化。但是当地蒙古族牧民却成了制造沙尘暴的罪魁祸首。其中最深层的原因没人去探究,一味地相信主流媒体单方面的报道。如今牧民们用所有的积蓄盖起来的棚圈和房屋已经破败,对被迫迁移到所谓的移民新村或者旗所在地的牧民来说这些投资等于打了水漂。笔者在2006年从一位牧民那里听到他们所在嘎查蒙族牧民都跟着他们的孩子或者围封转移后被移民到旗所在地。他们嘎查仅剩三家,都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来到草原的盲流,现在已经成为他们嘎查的牧民而且是最富的。听到这里笔者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二,新世纪的头十年

   以恢复生态的名义对传统牧业做了否定,牧民被迫成了新的移民。一系列新政策的目的是要消灭蒙古民族的传统文化。
正当拿到草场证书的牧民踌躇满志憧憬美好生活的时候,2000年的一场沙尘暴,吹散了一切尚存的美好的东西。牧民被宣传成了沙尘暴的制造者。“三十年五十年把牧场分给牧民的政策不会变”的承诺也成了空话。大量针对传统畜牧业的前所未闻的千奇百怪的各种政策相继出台:什么围封转移、轮牧、禁牧等等。各旗相继出现了围转办(围封转移办公室),是专门为了移民牧民设立的政府办公机构。其权利之大,财政支持力度之大堪称又一新兴肥差。各地有门路的、有后台的人才能进入这个办公室。笔者所在旗围转办给职工发放各种名义的福利、甚至发放现金利用麻将进行赌博。

   所以在围转办工作是很多人羡慕的事情之一。把牧民转移后一部分成了奶牛养殖户,到过锡盟或者呼盟的人们想必都应该看到过离旗所在地不远的地方都有一处或者几处奶牛基地。整齐划一的房屋、棚圈,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错觉。其实真实情况令人担忧。花白牛其实不适合寒冷、干燥的内蒙古高原。但是政府部门一意孤行,从南方或者从外国引进大量的奶牛,让禁牧区的牧民养殖。有些汉人瞄准了这一商机,甚至用油漆等染料让土种牛代变成了花白牛卖给了牧民。大部分奶牛由于水土不服,别说产奶, 存活都成问题。因此笔者在2008年“有幸”看到奶牛基地的牧民领着奶牛来到政府大楼进行的特殊示威活动。旗政府如临大敌迅速关闭了政府东大门,南大门由重兵把守。百多头奶牛们由奶牛户的带领下在旗政府大门前的马路上拉了很多牛粪以示“抗议”。各地的奶牛基地相继告急,奶牛基地牧民的生活步入了特困户的行列。牧民的生活无着落,只能听之任之。有的只能另谋出路,其惨状不能目睹。

   另一部分牧民安排到了旗所在地,牧民们拿惯了套马竿和羊鞭的手经过一个月政府举办的所谓免费培训变成了理发员、修理工、泥瓦匠、装修工等等。大部分搬到旗所在地的牧民从此便开始了“崭新”的生活。人口不是很多的旗所在地有限的理发、眼镜、装修等市场早就被南方来的超生游击队的所占领,根本就没有牧民们的立足之地。或许有那么一两个心灵手巧的在市场上站住了脚,当地政府部门如获至宝,加大宣传力度。好像被移民到城里的牧民都发了财过上了比以前好百倍的日子一样。但是大部分牧民到了城里连基本的保障没有不说文化认同感和祖辈留下的文化沉淀一下子化为乌有,甚至成了没用的东西。政府部门的政策随意性和强迫性、违背人权和自然规律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巴彦诺尔盟乌拉特中旗巴彦乌拉苏木被牧民搬出去后苦等,好不容易等到了政府休牧5年的期限,但是遭到当地政府的种种阻挠。说草场还没有完全恢复生态,不让牧民回去。有的地方甚至给牧民划给一片盐碱地,让不识五谷的牧民种地。对牧民来说耗资巨大的基础设施建设遭到了破坏和盗窃,财产损失巨大。有的牧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的草场已经被开膛破肚,牧场成了矿场。更有甚者,在乌拉特前旗发生的当地围转办为了让牧民搬出去落实上面所谓禁牧的政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把牧民用一生的积蓄盖起来的房子强行拆掉。围转办主任还理直气地对前来采访的记者说到:“要是不拆的话他们不搬走!”那位被强拆了房子的老牧民老泪纵横地说:“我用了一辈子的积蓄盖起这个房子,他们却三五下就拆掉了。我去旗里能干什么?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生活?”

   到了2010年,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出台了一个所谓“关于促进牧民增加收入的实施意见”的文件,竟然规定了“每户养羊不超过25只或大畜不超过5头”的禁令。这个无所不能的政府之差没规定牧民每天三顿该吃什么。美其名曰是“增收”,显而易见在“每年每人补偿金额不低于3000元,最高不超过5000元,连续补贴5年”规定下牧民肯定不会被“增收”的。

   全区范围不管草场好不好一律禁牧或者轮牧。有的地方牧民完全可以靠传统牧业能过上好日子。但当地的政府部门没有根据具体情况实施上面的政策。生态好的地方也禁牧,各地政府乐此不疲,出现了禁牧不是为了恢复生态而是为了禁牧而禁牧的奇怪现象。经过三十多年内蒙古传统牧业已经崩溃,最为可怕的蒙古族传统文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牧民——这个承载和延续了蒙古文化的活的载体经过这一系列的政策,被强制进入城镇之后随着他们身份的转换,这一文化也随之消失,那个如诗如画的草原和自由的牧歌也消失了。

   一种文化的消失意味着一个民族的消失,一个驰骋在草原上的伟大民族就这样被中共各种政策“消灭”了。消失在人海茫茫的城镇当中。如今内蒙各个旗所在地的城镇都已改头换面。街道变宽了、楼房变高了、在退化的草原上盖起的各种旅游点也多起来了。更可气的是,本来要恢复生态而逐出牧民的草原上各种矿山拔地而起,它们所掀起的沙子足以让方圆几十里的人们无法呼吸。那个口口声声要保护生态的政府这时候却闭口不谈了。一个政府处心积虑出台的各种政策得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除此以外,笔者不得不提到中共同步进行的另一个政策那就是在加大移民力度的同时,悄悄地改变作为自治区标志的行政单位。一边移民一边合并苏木把几个苏木变成了镇。把盟变成了市。苏木、旗和盟是内蒙古作为自治区的独特行政标志。如今全内蒙只剩下阿拉善盟和锡林郭勒盟。这种改变不仅仅是名称上的,中共不会无缘无故改变行政单位的名称,更不是显得无聊而瞎改名字。现如今又是以发展经济为目的想把东部三个盟(市)变成统一的经济区划入到东北三省的范围内等等。这些隐含着不可告人目的的政策正在悄悄地改变着内蒙古的未来、蒙古人的未来. . .

2010 年 12 月22 日

写于一年当中黑夜最长的一天

 

 

 

蒙古自由联盟党(C)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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